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尺童一日,思聰禪師與同參道友敬上座交談。
敬上座問:“你六七年來,有甚見處?”
思聰禪師道:“每日只是 目前無一物。”
敬上座道:“你者(這)一絡索(同“羅索”,重複無用的話),從甚處來?”
思聰禪師一聽,茫然不知所措,於是問:“畢竟明此大事,應作麼生?”
敬上座道:“不見道‘要知端的意,北斗面南看’?”
敬上座說完便走開了。
思聰禪師被敬上座這一逼拶,直得行不知行,坐不知坐,五七日間,不提“無”字,一心只看“要知端的意,北斗面南看”這個話頭。
後來有一天,思聰禪師偶然來到淨頭寮(負責廁所衛生的僧人所居之處),與眾人同坐。可是他心中的疑情並沒有放下,心心唸唸還在所參的話頭上。大約坐一頓飯的功夫,思聰禪師忽然覺得 情想破裂,眼前人物,一切都不見了,心胸大開,通身汗流,慶快無比。
於是,思聰禪師便徑直來到敬上座的寮房,向他通報了自己剛才所證。
敬上座便舉起扇子,說道:“速道!速道!”
思聰禪師急忙應道:
“舉起分明也妙哉,清風匝匝透人懷。
個中消息無多子,直得通身歡喜來。”
尺童——此偈多處暗示心,如“個中消”是“個”中“一”加“消”中三點,“肖”上是“豎心”,下面是心月。
不久,思聰禪師來到香岩山,參加坐夏(夏季安居靜修)。在這期間,他用功非常精進,單提一個“無”字,字晝夜不息。一天,他忽然覺得整個身心,如同房子的四壁 突然倒塌了一般,無一法可當情。
當時,正好趕上鐵山瓊禪師 從高麗回到石霜。思聰禪師於是前往參禮,請求印證。
鐵山瓊禪師一見思聰禪師,便問:“何處人?”
思聰禪師道:“汝州。”
鐵山瓊禪師又問:“風穴祖師面目如何?”
思聰禪師於是將自己二十年來的用功經過及體會,詳細地匯報了一遍。
鐵山瓊禪師忽然站起來,用手把住思聰禪師的咽喉,問道:“如何是無字?”
思聰禪師道:“近從潭州來,不得湖北信。”(指言談,不是信紙上的字。)
鐵山瓊禪師道:“未在,更道!”
思聰禪師便道:“和尚幾時離高麗?”(離高麗,是去“離、高”下面那個“麗”,也是人“口”。)
鐵山瓊禪師道:“未在,更道!”
思聰禪師於是大喝一聲,拂袖而出。(聲音 就有音無字,呸!)
鐵山瓊禪師在身後喊道:“者(這)兄弟都好,只一件大病,我發明(發現)了。”(你有個大毛病。)
思聰禪師一聽,感激涕零,於是請求鐵山瓊禪師 為他抉擇。
尺童——原文沒明說怎麼抉擇的,其實機關在那個“我”,把我發配出去,就會明了、開悟了。
思聰禪師後隱入光州一處深山裡,前後達十七年之久,終於大徹大悟。後回汝州香岩,開法接眾。
思聰禪師曾示眾云:
“法無定相,遇緣即宗。秉金剛劍,吞栗棘蓬,截斷衲僧舌頭,坐卻毗盧頂□(ning,頭頂),豎一徑草作丈六金身,將丈六金身作一莖草。直教寸絲不掛,月冷秋空,寒灰髮焰。到者(這)裡喚作佛法,入地獄如箭射,不喚作佛法,亦入地獄如箭射。
諸仁者,畢竟作麼生會?
不見船子和尚道,‘藏身處沒蹤跡,沒蹤跡處莫藏身’,雖然恁麼,正眼觀來,儘是閒傢俱。衲僧分上,料掉(料想、推想)沒交涉。’”
尺童——分上是八,其實是平等示意,沒交涉 也是提示那個“八”。